挽发
为了让两位男神同框而撸的私心之作
短小无趣，几乎全程对话
“咸阳？在哪儿？答应一声。”西安循着卫生间的一排门从头走到尾，想找到自己忽然不见踪影的弟弟。华夏各城的团年饭再有几分钟就要开吃，北京正装容整齐地在饭店大厅前面的台子上，借新年展望之名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，而自己却披头散发、握着一根头簪在卫生间找人，这情形想想不免有些窘迫。
“奏甚去了……”西安小声嘀咕着，心不在焉地边回头边往外走，一转过脸才发现险些和正走进卫生间的上海迎头撞上。
“抱歉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
“看见我们家咸阳了吗？”
“刚才好像是在大厅门口看见的，还有另外几个人，说是帮着贵州的几个出去拿酒了。”
“这样……”
结束同西安的对话，上海点了下头，径直去水池边洗手，并没打算更多寒暄。毕竟偌大一个家里，他俩一东一西，相互并不很熟悉。然而就在西安正要离开之前，上海犹豫一下，还是出声叫住他：
“找咸阳有什么要紧事吗？您看上去很着急。”
“嗯，没有，不是啥大事。”西安回过头来，似乎有点惊讶，想了一想才解释道：“出门前想着今天过年，盘了个隆重些的头发，结果散了。我想重新束起来，但一个人好像不行，就想找到咸阳帮我。”
“我来帮您吧。”上海忽然说。看了对方下意识上挑的眉毛，又补充道：“我小时候帮苏州姐姐挽过发髻，应该可以的。”
“这……男式和女式的头发，可不是一样挽法。”
“我晓得。这就需要您指点我了，”上海的脸上一副不容置疑的自信笑容，“不过您放心，我学东西向来很快的。”
“你做这事好像真是很熟练。”将自己一头黑长直交到对方手上一分钟，西安已然彻底放下心来。
“这不奇怪。江南女孩子多，连我自己小时候，也常被恶意划作其列。”上海用带些怨念的语气讲着玩笑话。
“哦，这我在书上的确看到过。”
“书？什么书？”
“各地方的传记。①我近些年被要求整理自己的生平备档，做成各个专题之类的。很多地方好像都是，似乎是一种时兴。你们写得早写得好的，上司拿给我看过一些，作为借鉴……”西安解释道，提及整理自己的生平，他脸上显出一丝无奈和烦扰。
“唔，那些东西。我家最近好像搞得太多。方方面面细节都写到，被人吐槽说是过于自恋了。”
“嘶——”
“啊，对不起。”上海按照西安之前教给的，正要将一字簪別进发髻中固定，稍一用力，西安忽然吃痛地吸一口气，他于是连忙道歉。
西安伸手到脑后摸了一下盘起的头发，皱起眉头又舒展开，觉悟和放弃的意味融在同一个笑容里：“不是你的问题。重留这长发不过几十年，却想要挽起早先蓄了上千年时的发髻②，的确过于勉强了，也难怪之前要散开……换一个简单些的盘法吧。麻烦了。”
“没事……”上海恢复了手上的动作，神色却似乎陷入沉思。
“对了，刚才的话题。”西安透过镜子看一眼对方忽而严肃起来的表情，仿若不在意地捡起似已撂下的话头，“生平、日记之类，趁着年纪轻，记性好，能多写便多写吧。不然到了我这样，被逼着要回忆了，很多事却想不起，再落笔真是一桩苦差。”他说着笑起来，很是豁达坦然。让上海看了，经不住去想象曾经的长安。
“能自恋是件幸福的事。”西安用这一句为此次对话作结。
“谢谢。”这则是两人走回大厅里各自桌边前一齐说的了。
注释：
①指各地方志和相关的一些书籍，自提倡文化建设以来，各地普遍掀起一股修书热潮。
②本篇中西安的长发象征传统、古迹一类的东西，在急于现代化的一段迷茫期里，他曾经剪短过。
